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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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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妃?”

柳絮兒微微楞住了,老實說,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莊慕寒的王妃。她只希望莊慕寒記住他的諾言,對她一個人真心。那些身份地位對於她來說,都只是華麗的牢籠。

“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假裝成‘月傾城’,時間也夠長了,柳兒,我設下的局已經準備收網,這晉遠王府,也該好好地清理一下了。”莊慕寒沈聲開口,看著柳絮兒垂下的眸子,眼中露出一絲柔光。

“柳兒,我要你成為我真正的妻子,一輩子陪在我身邊。也許我很自私,把你牽涉到這些爭鬥之中,你願意與我一起並肩作戰嗎?”

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莊慕寒居然感覺到了心中的緊張。他知道世人看來,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,就不應該讓對方陷入危險之中。就如同當年的父親,他知道自己的宿命,知道成為王府主母所要付出的代價,為了不讓心愛的人成為眾矢之的,他故意疏遠她,甚至將她嫁給了別人。

他還記得母親臉上的微笑,即使父親從來沒有愛過她,走上那條路,她卻是無怨無悔。每個人對於愛的理解都是不一樣的,他不會走母親和父親的老路,愛情和信任,他都要得到。如果柳兒拒絕了他,也許他會很痛苦,可是卻也只能說明,這樣的柳兒,根本就不值得他的愛。

他的愛濃烈霸道而自私,他就是這樣一個冷酷自我的男人,愛就要一起生,一起死!

“我願意,如果你只把我當成菟絲花,什麽事情都瞞著我,讓人一直保護我,那樣的話我反而會不高興。愛情是雙方面的付出,我不希望自己是那個只會在背後等著你對我伸出手的柔弱女子,這樣的愛情,遲早被時間磨滅。莊慕寒,你知道你哪一點讓我最動心嗎?”

柳絮兒忽然笑了,靈動的眼神緊緊地盯著他:“你不會看低我,不會把我當成一個玩物,而是把我放在和你對等的高度。”Pxxf。

“柳兒!”

一雙大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,莊慕寒冷漠的俊顏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,他嗅著她發間的香氣,發現這一刻的心中,竟是從來未曾有過的快樂。

“我果然沒有愛錯你,柳兒,我愛你!”

炙熱醇厚的表白,讓柳絮兒的臉頰微微發燙。她知道莊慕寒是多麽隱忍淡漠的男人,這樣的情話對他來說,可是十分難得了。甜蜜又羞澀,在他溫暖的懷抱中,她真正感覺到了幸福。

“莊慕寒,我也愛你!”

她勇敢地擡起頭,直視著他的眼睛,望進了他眸中的一汪深情。莊慕寒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笑容,柳絮兒這才發現,他笑起來的時候,臉上居然有兩個淺淺的酒窩,讓他整個人看起來,多了一絲純真和稚氣。

嗷嗚,簡直是太萌了!這個男人,不笑的時候冷漠俊美,仿如天神。笑起來的時候卻是如此純潔,仿佛一地溫暖的陽光,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。

“以後,你只準笑給我一個人看!”

柳絮兒被迷得團團轉,霸道地對著某人下達了“命令”。

“好。”

低沈醇厚的嗓音,帶著一絲寵溺和笑意,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。他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大的魅力,五年前,就是這樣的一個笑容,讓京中的閨閣女子趨之如騖。只是這麽多年以來,再也沒有一個人,可以讓他露出這樣真摯的笑容。

柳兒,除了你,誰也不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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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的時候,王爺招了柳側妃侍寢。

這個消息並沒有讓眾姬妾們嫉妒,自從王爺身子漸好之後,所有的女人皆是雨露均沾。然而也只有柳絮兒知道,在他們消失的幾個月中,府裏面的那位王爺,不過只是替身罷了。

莊慕寒拉著柳絮兒的手,帶著她到了那處王府的禁地之中。這裏,正是柳絮兒第一次被小樹控制,發現另外半塊玉佩的地方。熟悉的石墻,她還記得那上面的機關,是如何將那個刺客萬箭穿心。而莊慕寒帶她到這裏來,意味著什麽,也是不言而喻。

“這是王府之中的密室,也是王府裏面最大的秘密。除了我,誰也不能隨意進出。”

莊慕寒的聲音很平靜,他走到那面墻壁的龍頭,將兩根白玉狀的鑰匙插——進了兩只龍眼,與此同時,石壁便輕輕地打開了。真正的鑰匙,自然是不會觸動機關的。

“這只白玉簪是我特意把石壁的鑰匙嵌了進去,你以後要隨身帶著,千萬不要弄丟了。若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你不能應付,就躲到這裏面去吧。”

進去之後,便是一條長長的通道,四周放置著幾顆夜明珠照明。大概走了五分鐘,便出現了一間寬敞的屋子。

“這裏面有足夠十人用一個月的糧食和蔬菜,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讓人換掉。這個地方,原本是我給自己準備的最後的退路。這裏面到處都是機關,一個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。你以後進來,一定要小心一點。機關圖我會給你,你要把它們都記下才行,知道嗎?”

莊慕寒頗有些嚴肅地開口,又帶著柳絮兒到了一處有些濕潤的石洞道:“這個地方,是一個地道,直通兩個地方。一個是皇宮之中的禦花園,一個是那處隱秘的龍脈。這個秘密,只有歷代莊氏一族的繼承人才會知道,柳兒,你準備好了嗎?”

“從答應跟著你回來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麽,又怎麽會輕易地退縮呢?”柳絮兒笑了笑,心裏面暖暖的。這些秘密,恐怕他連月傾泠都沒有告訴過吧。她在賭莊慕寒的真心,而同樣的,莊慕寒何嘗不是在賭自己的真心呢?相比之下,他幾乎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的秘密,而她只要洩露出去一點點,都會置他與死地。

他賭上的他的命啊!

“其實,我所做的一切,都在景帝的掌控之下。柳兒,我會進宮向景帝說明我的意思,讓你成為下一任的王妃。”

莊慕寒柔聲開口,其實,他這樣做,何嘗不是在保護她。也許成為王妃,會處於風口浪尖,卻不會讓她,成為那個人的目標。只有這樣,才是最安全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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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晉遠王府裏面的各方勢力,其實莊慕寒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。大皇子得到地圖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,並且還找到了龍脈的所在地,其他幾位皇子必然是不會讓他如願的。而趁著這個機會,把這趟水給攪渾,讓那幾方勢力鷸蚌相爭,便是莊慕寒的目的。

這些皇子殿下們鬥得似乎太早了些,景帝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們暗地裏面的小動作?他們只知道龍脈,只知道皇室的血脈會讓莊家人俯首稱臣。卻不知道,陳國的歷代皇帝,只有繼承了母蠱血脈者才是真正未來的天子。而一般來說,所有的皇室成員,都會在十歲那年進行一個測試,查出誰才是下一位帝王。

而如今,大皇子已經二十三歲,最小的皇子也已經十一歲,景帝卻根本沒有給他膝下的兒子們測試過。這位喜歡把皇權牢牢控制在手裏的帝王,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覬覦他的位置和權力。恐怕,除非到他要死了,否則的話,他是絕對不會立儲的。

陳國已經在慢慢腐朽了,景帝也不過是昏君的其中之一罷了。而這一切的促成,莊慕寒卻是最關鍵的引子。

皇宮,禦書房。

景帝看著手中的折子,年過半百的臉上,卻絲毫不見一絲老態。他的五官英俊,渾身上下的帝王之氣讓人不能忽視,眼神裏面偶爾閃過的銳利,仿佛一只兇狠的雄鷹,隨時可以給人致命的一擊。

莊家世代掌控著陳國的兵權,而莊慕寒,卻是唯一一個主動把兵權交給皇帝的人。此舉自然是獲得了景帝的信任,並且,蠱毒的牽制,讓景帝從來不會懷疑莊慕寒的忠心。

這個世界上,誰都怕死。莊家人活不過五十歲,那是因為他們看透了傀儡的宿命,同時早早的生下了子嗣傳承。而皇室之中也是一樣,越是早立下儲君,那麽在位的皇帝的壽命就越是短暫。這是莊家人歷經了幾代才發現的秘密,一旦進行了傳承,母蠱就會自動通過血液到下一代帝王身上,而同時,失去了母蠱的上一代帝王,身體會很快的衰竭下去。

莊家人活不過五十歲,而同樣的,皇室之人也幾乎都活不過六十歲。只是皇室中人很少會聯想到這是因為蠱毒的關系,而這個秘密,莊慕寒自然是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景帝。

景帝愛權,更怕死,相信任何一個帝王知道了這個秘密,都不會早早的立下儲君。而這,也是莊慕寒的機會。

“陛下,大皇子已經準備在行動,不知此事,陛下想要如何處理?”

莊慕寒跪在大殿之中,神色恭敬地稟報著。他不能違背和反抗的人,其實只是景帝一人而已,並且,他還是景帝派出去的眼睛,這整個朝廷,幾乎都在景帝的掌控之下。而且,莊慕寒裝病,裝殘廢,甚至還有月傾泠的事情,景帝都是一清二楚。這些,都是在他的授意和幫助之下完成的,他莊慕寒,只是景帝監視整個朝廷的工具而已。而皇子們,更是被景帝玩弄與鼓掌之中。

景帝算不上是一個明君,然而也不是一個笨蛋,實際上,他非常的狡猾聰明,骨子裏面對身邊人防備,手段狠辣無情。

在這樣的人手下做出那些小動作,一旦被發現,莊慕寒的處境可想而知,景帝不會殺他,卻可以讓他生不如死。

“這些混小子,當朕已經老了嗎?想要謀朕的皇位,簡直是癡心妄想!”

皇家無親情,有時候,莊慕寒也不明白景帝究竟在想些什麽。他厭惡自己的兒子們搶奪他的權利,卻偏偏透出各種各樣的消息,引起他們的爭鬥之心。心情好的時候,可以對一個皇子格外偏疼,心情不好的時候,就會把那位皇子狠狠地踩在腳底。

莊慕寒自然是不會回答景帝的話,他只需要負責聽命就行了。就在這時,景帝隨身伺候的汪公公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。

“陛下,十公主身邊的宮人前來稟報,十公主身子微恙,已經一天不曾用膳了。”

“什麽?這些宮人一個個是怎麽伺候的?都拉下去斬了,重新換一批過去!”

景帝的神色慍怒起來,眼神裏面滿是冷漠的殺意,汪公公頓了一下,這才繼續開口道:“陛下,十公主鬧著要見您呢!”

“慕寒,此事容後再議,你先回去吧!”

面讓讓景。“是,陛下。”

出了禦書房,莊慕寒回過頭,看著景帝跟著汪公公漸漸消失的方向,那裏,是十公主的宮殿。

當今陛下最寵愛的人,不是他的妃子,也不是他的兒子,而是這位如今芳齡十三的十公主。十公主的生母只是一位民間的歌姬,卻深得景帝之心,一度寵冠後宮,然而紅顏薄命,生下十公主之後便駕鶴西去。

然而對於這位心愛女人的唯一女兒,景帝更是當成掌上明珠,不但讓她養在皇後名下,還專門建造了一個靈韻宮送給了她,裏面的侍人更是精心挑選,由景帝親自派去伺候。十公主稍有一絲不如意,靈韻宮的宮人就會換一批,據他所知,如今,已經是第二十三批了。

這位聲名在外的十公主,莊慕寒見過幾次,容貌自是不必說,景帝的所有女兒之中,最漂亮的就是這位了。仿佛水晶般剔透的人兒,單純天真,是這深宮之中難得一見的毫無心機之人。景帝將她保護的太好,甚至好的有些過了頭。這深宮之中的嫉妒和暗害,都被景帝給擋住了。

誰都知道,十公主是景帝的底線,只要觸及到了這個底線,下場只有一個,那便是死。上次柳絮兒若是中了暗雪假扮的月傾泠的計謀,不管她是誰,景帝都不會放過她的。

只是,什麽原因,會讓景帝對一個公主,反而比繼承人還要好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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